躺在床上的周婉儿。感觉世界浑噩昏暗，一片漆黑。

一旁的佣人们心惊胆战地收拾着玻璃碎片，看着躺在床上的主人一动不动，他们有惊无险的收拾完，有序的出去了。

佣人们惊讶的看着门口那个穿着HM的女孩，他们认得她，她是周府的远房亲戚，也是周婉儿的小跟班。

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周婉儿的房间探病，这个行为在他们的眼里，就是找死。就是自个往枪口上撞。

旁边的佣人们纷纷下去了，只有老人停在了门口。

“小姐现在的脾气不稳定，还是再过一段时间恢复好了再来吧。”老佣人善意的提醒道。

之前老佣人不小心得罪了周婉儿的时候，是这个女孩帮自己说话，所以自己才免除了惩罚。不舍得这个，还有良心的这个女孩进去受罪。

“没关系，是周先生拜托我来探望周婉儿的，他说这样有利于病情的恢复。”

怎么还会有人劝人跳火坑呢？

她并没有开解到老佣人，她依旧用着担心的神情看着她。

周婉儿现在疯到连他的父亲都会误伤到，又怎么会顾及到自己的朋友呢？

老佣人她叹了一口气，女孩并没有听进去她的劝告，她担心地看着这个女孩进了房间。

“婉儿？”

小跟班喊了一声。

周婉儿好像置若罔闻，张着她的眼睛看着天花板，她穿着一条开叉到大腿根的裙子，腿伤，腿上包扎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。

看来周婉儿真的伤得很严重，她腿上的包扎比她的眼睛更加引人注目，所以一开始小跟班进来的时候，并没有发现周婉儿眼睛的异常。

“婉儿。”

“周婉儿？”

小跟班像是叫人回魂一样的叫着周婉儿。

病床上的她终于缓缓的转动的眼睛，看向了床边的小跟班。

周婉儿的眼神实在奇怪的很。

一只眼睛转了过来，而另一只一动不动的。再加上她腿上的纱布，还有周婉儿目愣的神情。简直就是午夜惊魂！！

周父说周婉儿受伤了，小跟班只以为是她的腿受伤了，却没有想到周婉儿的眼睛也受伤了。所以在见面的第一个瞬间。她被吓到了。

尽管。

小跟班她怕伤害到受伤的周婉儿，已经在尽力地控制表情了。

但是她的眉头微皱，眼睛在那一个瞬间不自觉的放大，鼻孔翕动。小跟班反应的过来，迅速的用手捂住了张大的嘴。

周婉儿还注意到小跟班的腿还退后了两步。

这么夸张吗？

不过是一只眼睛而已需要反应这么大吗？

周婉儿的脸黑的可以当墨水用。

正常的人，看到这种危险的信息就应该扭头就走。

只可惜小跟班在床前蹲了下来，用手抚摸着周婉儿的脸，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！”

周婉儿歪着头看着床边的小跟班，爱美的她，知道当她转眼的时候，头也跟着微动保持匀速的话，这样就不会露出自己的一只眼睛不太灵活的现实了。

如果真正关心自己的话，就不会再看到自己的第一眼，退后了两步。

再看到小跟班的表现之后，周婉儿是很失望的。

“这福气给你，你要不要？”周婉儿没有开玩笑，而是用很正经的语气说。

“哈哈。”小跟班硬着头皮，尴尬的笑了起来，“你这个玩笑话说的一本正经的很有反差萌。”

小跟班毕竟是小跟班，业务能力过关，对付周婉儿只要看见什么就无脑夸就行了。

周婉儿的鼻子和嘴巴的变化，小跟班也是看在眼里的。

只是周婉儿一向自诩自己是天然美人，自己要是夸她容貌上的变化怕踩到她的雷区。

小跟班只能装作看不见。

对于周婉儿性格的揣测，她还是十分到位的。

这会儿要是敢跟周婉儿提起她的脸的话，这婉儿就会想起那天的屈辱，又开始暴怒。

这会儿又下起小雨来了，外面传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打窗的声音。

小跟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她的心跳声。比外面雨水敲打在窗户上的速度还快。以前只要她彩虹屁，周婉儿就很开心。现在的她，脸还是阴沉沉的。这比下雨的时候打雷的声音还更吓人。

周婉儿安静地听着小跟班的捧场话，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。

看得小跟班直发毛，她咽下了由于紧张而不自觉分泌的口水。

小跟班心里一直想的是，为什么周婉儿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。

又一边分心的找词语夸奖周婉儿。

天马行空的小跟班，想到了这场景，就像是。老师突然抽背课文，然后自己那天晚上刚好没有背课文，不幸抽到了自己，自己在那绞尽脑汁地回忆上课内容，寻找自己的词库。

小跟班慢慢地词穷了起来。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，然后就是吓人的雷声。

她突然倒吸了一口气，回过神来的，她又开始组织语言，要是冷场了，她只能看周婉儿眼眼睛。

“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。”闪电接连不断，闪电的冷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周婉儿的身上。周婉儿脸就像是在破旧的古庙里泛出幽幽微光的雕像。“你是在害怕什么？”

“害怕闪电？”

“还是？我的……眼睛？”

一句话就这么转了几个调。

周婉儿的眼散发出诡异的光。

小跟班结结巴巴的说，“我好怕……闪电啊！”

她又跑到床头握住了周婉儿的手。

周婉儿坐了起来，她拿手摸了一摸小跟班，看着她在自己手中发抖的样子。

再然后她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，她伸手戳穿小跟班的眼睛。

小跟班吃痛地尖叫了起来，他的眼睛传来强烈的痛感。铁锈味的血腥味蔓延了起来，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，自己的手很快就被染红了。

雷声、尖叫声、还有莫名其妙的笑声消失在一起，形成了雨夜的奏曲。

这是周婉儿装上义眼以后，第一次的笑容。

还没有等小跟班询问。

周婉儿就先解答了她的疑惑，扭曲的笑着说，“好姐妹就应该有福同享，有难同当。谁也不能嫌弃谁。”